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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謂天主教的聖樂 撰文：賈文亮神父(二零零九年 中國北京)
“你們應當稱謝上主，因爲他是至善的，因爲祂的仁慈永遠長存。你們要說：拯救我們的天主，拯救我們；從異民中召集我們，救出我們，好讓我們稱頌你的聖名，以讚美你爲誇耀！上主以色列的天主，應受讚頌，從永遠直到永遠！全體人民答說：阿門。願上主永受讚美！”（編上16：34—36）這是舊約中的一段話，似乎，天主的子民一直在用聖樂讚美、歌頌上主，祈禱與聖樂像是主人與僕人的關係，主人到哪里，僕人就服務到哪里。天主教的聖樂是來自于天主子民的信仰生活，它的目的是讚頌上主以色列的天主，幫助天主子民完成對天主的祈禱，在整個天主子民的祈禱禮儀當中，聖樂是一種重要的手段，聖樂是必不可少的祈禱方法之一。
1、聖樂的定義
要給聖樂下一個準確的定義實在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因爲，一個時代的定義或概念，往往會出現以偏蓋全，或顧此失彼的情況。比如，額我略聖樂的定義就不適合其他音樂形式聖樂的定義；而現代的聖樂應用和創作又有別於額我略聖樂的類型。聖樂的形成與發展是經過了漫長的歲月，伴隨著教會的禮儀形成與發展的過程而走到今天的，甚至，可以追溯到耶穌聖誕之前猶太教音樂的蹤影。在這樣一個漫長而龐大的過程裏，歷史曾經發展造就出適合於不同歷史時期的天主教禮儀聖樂和表達信仰生活的聖樂，至今，這些聖樂幾乎包括了所有的音樂形式，它的形式範圍非常之廣闊，而它的內容也極其豐富，甚至，囊括了基督信友對天主信仰全部觀念。儘管聖樂數目龐大種類繁多，我們還是要對其進行一下大體的描述，從總體上勾畫出它的輪廓。先讓我們來看看《禮儀憲章》第六章，論聖樂，112，講聖樂的尊高：“普世教會的音樂傳統，形成了超越其他藝術表現的無價之寶，尤其配合著言語的聖歌，更變成了隆重禮儀的必要或組成要素。的確，無論是聖經的記載或是教父的聖傳裏，都曾稱揚過聖樂；還有羅馬教宗們，尤其以聖比約十世爲首的近代教宗們，更闡明了聖樂在敬禮中所有的服務作用。所以，聖樂越和禮儀密切結合，便越是神聖，它能發揮祈禱的韻味，或培養和諧的情調，或增加禮儀的莊嚴性。不過，教會贊成各種具有必需條件的藝術形式，並採納在天主的敬禮中。於是，大公會議保持著教會傳統與紀律的規則，顧慮到聖樂的目的就是光榮天主、聖化信友。”相對而言，聖樂的基本定義應該這樣講：聖樂是一種超越其他藝術類型的音樂形式，它所表達的是人們的信仰觀念，特別是有言語即：有歌詞的聖樂就更清楚了，歌詞就是它要表達的內容；聖樂又是教會隆重禮儀必要或組成的要素，如果缺少了聖樂這一要素，禮儀也就無從談起隆重了，爲了隆重的舉行禮儀，聖樂是必不可少的，聖樂就是禮儀的酵母，它能使禮儀更加輝煌；聖樂就是一種祈禱形式，以音樂特有的藝術功能作爲祈禱的有效方法；聖樂也可以是一首或一段以祈禱爲背景而寫作的純音樂，比如，管風琴音樂，它可以在聖堂內彈奏或播放以渲染聖堂內的祈禱氣氛；同樣，聖樂是一種具有虔誠直白、莊嚴大方、輕鬆流暢音樂風格的天主教禮儀音樂，聖樂的曲調可易可難，歌唱形式可分爲獨唱、輪唱、合唱等等；這些意義接近而又形式不同的各種聖樂，其總體的目的就是光榮讚頌三位一體的天主，聖化神聖的天主子民，使教會的禮儀更加完美。
在以上這些意義基礎之上，創作發展新的聖樂是非常有必要的，我們本著純正的目的，懷著虔誠的信仰，爲禮儀量體裁衣，創作出既符合現代禮儀需要的歌曲，又能體現出教會特色風格的聖樂，這是我們要闡述聖樂定義意義之所在；另外，在瞭解聖樂的意義之後，好能使我們正確的在實踐中使用聖樂，以免出現張冠李戴的混亂現象。
2、聖樂的功能
由於聖樂在教會禮儀中擁有重要因素以及教會信仰生活的需要，所以，聖樂成了一種教會中單獨的學科領域，教會開設了聖樂學校等教育機構，也有不同規模的聖樂團體，在歷史上更是湧現出一個又一個著名的教會音樂家，如教宗額我略一世、盎博羅削、巴萊斯特裏納等等。之所以聖樂在教會歷史中得以發揚光大，就是因爲聖樂在教會禮儀及教會信仰生活中的特殊功能。在禮儀中聖樂既能表達信友的信仰感情，又能使得禮儀更加隆重，它能使信友潛移默化的進入到禮儀的境界中，從而感受體驗天主愛的臨在。聖樂本身不是目的，聖樂是教會禮儀生活的工具與方法。聖樂應該是美妙的，但聖樂的使用不是只圖音調的悅耳，重要的是領會聖樂所包涵著的精神內容即：來自禮儀的精神，故此，聖樂是執行禮儀目的的一種形式和方法，教會用聖樂來完善、提升禮儀更趨向完美。聖樂當然是營造禮儀氣氛極有效的工具，通過聖樂，感化人靈，使信友的信德更加活潑，積極地進入到祈禱的禮儀中去。縱觀這些聖樂在教會禮儀中的作用，我們可以羅列出它的幾種主要功能：（1）聖樂能使信友靈魂淨化、增加信德。（2）聖樂能使禮儀更加隆重規範、祈禱生動。（3）聖樂能使天人合一，交流對話。
3、聖樂的內容
什麽是聖樂的內容呢？當我們看到一首聖樂時，就會發現，它們是有主題的，而聖樂的這個主題就是它的內容，每首聖樂的主題就是代表著它整體的內容。同樣，聖樂與其他音樂是時間藝術、聽覺藝術和聲音藝術，它的材料是聲音，它不可能象建築、繪畫一樣能描繪出形態逼真的物體形象，但聖樂擅長表達感情，通過表達感情可以間接地反映支配這種感情的思想意識，如果沒有主題或歌詞的說明，就不可能確切地知道作品有什麽樣的含義。總之，聖樂的內容，即需要通過表達方式才能體現出來，它的表達方法大致有以下兩種：一是用文字語言說明聖樂的內容。在教會日常禮儀中，大多數聖樂作品是此種類型的，從最早的額我略聖樂到今天的現代彌撒用曲，如進堂詠，垂憐曲等等，都是帶有歌詞或經文內容的聖樂，歌詞或經文是對主題的解釋，也是聖樂確切的內容。另一種是無歌詞的聖樂。從教會傳統的管風琴禮儀用曲，到現在的其他樂器的聖樂作品是不勝枚舉的。這些聖樂作品或只有一個標題或名稱，它們無需用文字語言或經文加以說明，聽者便可以通過直觀的聽覺方式感受到引向自身的邏輯所體現出來聖樂標題或名稱的內容因素。比如，在禮儀中，管風琴聖樂的使用，當人們呈獻禮品時，緩緩響起管風琴聖樂時，參禮者便可知道此時聖樂的音響的內容意義；當人們在領聖體後，又一曲聖樂響起時，參禮者就會沈靜在感恩的祈禱氣氛裏，這種聖樂不通過人聲，聖樂的主題或名稱本身就包含了具體直接的形式內容，所以，在《禮儀憲章》第六章，論聖樂裏講：“管風琴在拉丁教會內應極受重視，當作傳統的樂器，其音響足以增加教會典禮的奇異光彩，又極能提高心靈，向往天主與天上的事物。”
4、聖樂的形式
聖樂的根源來自於禮儀，聖樂的內容和形式都是爲禮儀的隆重而光榮天主和聖化天主的子民。聖樂也是特別注重形式的一種教會藝術，聖樂的形式服從於它的內容，同樣聖樂的形式就是內容得以具體表現存在的方式。聖樂的形式是由旋律、節奏、節拍、和聲、複調、調式、調性、音色、速度、力度等諸多因素組合而成的，這些因素的組合方式、結構佈局的發展程式就是聖樂的形式。從歷史角度來看，起初的聖樂形式是比較簡單的，就拿額我略歌曲爲例，它的形式主要表現在旋律上，那時還沒有和聲、複調等複雜的表現形式。之後，隨著複調與和聲的聖樂形式發展，直到後來聖樂的形式發展到綜合性的曲式，這反映了聖樂和其他西方音樂形式的發展過程。曲式的形成使聖樂以各種各樣形式得到創新發展，在調式、調性上全面展開。曲式的形成使聖樂表達的形式更加多樣化，樂段、二段式、三段式等不同形式結構的聖樂作品層出不窮，這些不同時代、不同結構的聲樂作品在創作上，充分展示了聖樂多彩多姿的形式。象莫札特的《Ave Verum》有38小結的聖樂作品，以明亮柔和的調性開始結束，第一段1—8小結，D大調開始旋律、和聲緩慢優美。第二段9—16小結，從D大調轉向A大調，和聲新穎別致。第三段17—24小結，由F大調轉成d小調，此小段落色彩較暗淡。結束段25—38小結，從25小結開始重現D大調，最後輕柔的結束在主和絃上。
這些引人入勝的聖樂形式有一定的獨立性，但這種獨立性是相對的，歸根結底是形式服從於內容；而反過來，聖樂的形式對內容起積極的能動作用。只有我們很好地掌握學習不同時期聖樂內容以及它們的形式，才能在舉行禮儀時對聖樂的使用得心應手，同時，對我們今後的創作發展是非常必要的。
結束語
聖樂是天主教會的信仰的文化，是教會的藝術寶藏。聖樂有它獨特的形式和內容，教會籍著聖樂在禮儀中來表達人們對天主的讚頌和認識；籍著它表達人們對信仰的理解和對信仰的熱情。在天主子民的信仰旅程中，聖樂始終在伴隨著天主子民的禮儀生活。它是崇高的藝術形式；它的功能作用在禮儀中跨越時空把天、人的關係在一起。最後，讓我們用教會的訓導來結束這片小小文章：“在人類心智的崇高活動中，理應提到藝術，尤其是宗教藝術，以及稱爲藝術高峰的聖教藝術。藝術的本身就是要以人工，對天主的無限完美，作某種程度的表達；其越能別無目的，純以自己的作品極力使人虔誠歸向上主，便越能增加對天主的讚美與榮耀。慈母聖教會過去常是藝術的愛好者，並曾經常要求藝術崇高的服務，特別爲使有關敬禮的事物，真正表現高雅、和諧、美觀，成爲天上事物的記號與象徵，教會也不斷造就藝術人才。教會時常作藝術的評判，分辯藝術家的作品是否適合信仰、虔誠、宗教的傳統法則，以及是否合於神聖的用途。”《禮儀憲章》第七章。
*認識賈文亮
(本文上載於二零零九年七月二十九日)
